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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国家主权这种东西诞生以来, 普通民众从中收获的只有苦难。为了捍卫只能带来苦难的东西, 人们群情激愤, 准备为各国普通民众制造更多的苦难。一种虚构的没有生命的概念, 就可以让无数鲜活的生命为之牺牲。在国与国的战争中, 据说有“战胜国”, 有作为胜利者的百姓吗? 仇日的人们难道不知道, 普通日本民众同样是侵华战争的牺牲品?多少日本妇女失去了自己的丈夫和儿子?!

 唐朝的时候土蕃的国土面积很大, 包括了青海和四川的大片地区; 国际上说, 当哈布斯堡家族的马克西米利安一世在国际上尽情联姻的时候, 你问他什么是主权-领土?! 法国国王在巴黎周边的属地是私法概念, 公爵对其属地也是私法概念, 那时候人们不知道有公法的领土概念。彻底的法治社会不会存在领土的公法概念, 只有私产的交易和地方自治。

有人说, 那罗马公法中也没有吗?好, 读一下韦伯对罗马帝国衰落的分析, 看看不存在公法概念的封建社会是如何诞生的, 罗马帝国的衰落正是源于statism, 源于中央集权对脆弱的市场经济的干预, 源于中央集权的不可持续. 

孔夫子当年说, 世道不好的时候, 可以“乘桴游于海”。现在不行了, 出海所到之处都有国家声称是他家的领土, 跑到公海中打鱼就上不了岸了!普京竟然声称北极也自古以来是俄罗斯的领土!人家北极熊和海豹们同意了?! 主权是一种流氓强盗的逻辑。

EU为什么注定失败?因为这种一体化模式朝着权力集中方向发展。他们遗忘了欧洲奇迹的源泉, 即政治权力的分散化(de-centralization)、地方自治和法治; 法治则要求公法不能僭越私法。

所有的central state都是自由社会的敌人和剥削者。所有central state所主张的主权最终都是无效的。作为自由至上主义者和老子的自由主义理想的当代阐释者, 我不站在任何中央政府一边, 都是强盗, 即便有政体的差异, 强盗的性质是一样的, State vs. Society. “国家利益”说法都是state剥削society的借口, society从来没有受益于central state通过劳民伤财的军费开支来保卫的“国家利益”。最明显不过的事实是, 中央银行是最大的伪币制造者, 货币战争没有赢家, 除了少数精英, 社会在货币战争中只会被政治金融精英进一步剥夺。 

美国的宪法和宪政虽然远远优越于大多数国家, 仍然不可避免地走向失败, 因为它无法抵制中央政府的集权和扩权, “以权力制约权力”终究失效, 而“以社会制约权力”也越来越无效, 中央政府在民主的帮助下轻松解除社会的制约力量。古典自由主义的失败, 源于对"权力制约权力"的不切实际的期望。

价值立场的冲突, 多么缜密的分析和充分的论据也解决不了。State vs. Society. 人类社会困境的根本来源是暴力分配的不均等, 而在现代世界State垄断了全部暴力, 而假如通过暴力和强权就能不劳而获, 拥有暴力的人们还会通过诚实的劳动、参与社会分工来谋生吗?可见的将来, 政治一直存在下去。

主权-state是现代世界战争的根源。游牧民族对农耕民族长达数千年的战争威胁, 最终被火炮技术所粉碎; 自此之后, 所谓的"total war"的唯一发动者就是主权-state. 北欧维京海盗和诺曼人、马扎尔人和阿拉伯人对欧洲的威胁平息以后, 从1000左右开始, 欧洲文明开始了生机勃勃的发展。在私产和法治主导的无政府状态的中世纪, 战争都是临时性的权宜, 交战双方出于利益的考量都适可而止, 职业骑士逐渐被雇佣兵取代, 常见的景象是, 一边在开战, 另一边不远处农民和商人照常忙碌, 甚至连百年战争都不算例外。一旦有了抽象的主权和爱国主义, State就成了不断要活人献祭的恶魔(莫洛赫), 军人和平民之间不再有界限, total war就不可避免了。近世以来人类最大规模的苦难都是宗教和政治狂热带来的, 其共同之处就是拿活人为抽象的主权和理念献祭。推荐重温卡西勒的<国家的神话>(《The Myth of State》). 关于战争尤其战争与国家的关系的思考, 最好的著作是Michael Howard's 《The Invention of Peace and the Reinvention of War》 (Profile Books; 2002). 

为什么评论政治?人来到世间, 深陷由诸多缘起编织的身份-认同(identity)中, 这些虚妄的认同阻碍了人们面对自己真实的生命和true self;无论修行途径有多少类型, 最基础的工作就是原初佛法传递的道理, de-conditioning, dis-identification, 从缘起的捆绑中解脱出来。前年我这样说:"一个人越来越从物质世界和身体欲望的虚幻和捆绑中解脱出来, 越发彻底和纯净, 离着实相和光明越来越近, 对实相和'神'以及causal world的认识越来越清晰, 通过review his life逐渐平息情绪和情感上的负面能量, 逐渐拉开与自己的距离仿佛过往都发生在他人身上一般, 越来越彻底地从时代和集体意识的洞穴中走出来, 从顽固地隶属于ego的个人立场和视角中摆脱出来, 以及越来越从起源于文艺复兴的整个现代世界的mind-set、outlook和worldview中逃离出来, 越来越真正理解古代世界和前现代传统的原则和智慧", 这是一个de-conditioning的过程。彻底的自治单位应该是个人, 我自己的主权只属于我自己, I myself am my sole sovere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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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云鹏

刘云鹏

342篇文章 306天前更新

刘云鹏 男,1972年出生于山东章丘。1998年7月就职于当时尚存的中信国际研究所, 2003年12月离开。1992年至今, 致力于通过读书、思考和生命体验来追求真理。曾经热切关心社会和苍生的命运, 直到自己也成为了弱势群体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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